穿越第三年

        图书馆的窗户将新长安的人造天光滤成一种恒定的苍白。赢劾坐在借阅台後，目光越过一排排金属书架，落在远处墙壁上不断滚动的电子新闻上。标题闪烁：「‘天穹生命’青少年潜能开发计划二期成果斐然，首批学员T质平均提升27%」。画面里，一群穿着统一训练服的少年少nV面带标准化的笑容，接受采访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晓坐在角落的老位置，低头看着赢劾重新给他调整过的训练笔记，眉头紧锁。他最终没有签署那份意向书，用的藉口是「家庭经济压力需要尽早工作」。为此，他在学校的「重点关注名单」上被降级了，原先承诺的额外资源自然也烟消云散。少年面上平静，但赢劾能看出他眼底那丝不甘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觉得可惜？」赢劾整理着归还的书籍，头也不抬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晓沉默了一下，摇头：「有点。但……赢哥你说的对。那合同感觉不对劲。」他握了握拳，「而且，按你给的法子练，我感觉……更实在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赢劾不置可否。他教给林晓的东西，是剔除了所有可能引动「气感」的危险部分，专注於筋骨整合、神经协调和气血搬运最基础原理的「T术」。在这个灵气惰化的时代，这条路艰难而缓慢，如同用最原始的凿子开山。但它的好处是根基紮实，且几乎不会在常规检测中显露出「异常能量波动」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仅有林晓一个样本是不够的。赢劾需要观察更多不同类型的「天赋」，观察他们在不同环境、不同资源条件下的反应，观察这个社会的筛选与塑造机制如何作用於个T。

        机会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图书馆要对一批捐赠的古旧纸质档案进行数字化整理，这批档案来自一个已解散多年的民间历史Ai好者协会。工作繁琐，报酬低廉，没人愿意接手。赢劾主动接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档案堆积在储藏室深处，散发着霉味。大多是上个世纪末的剪报、手抄笔记、模糊的照片复印件，内容庞杂，从都市传说到地方民俗，从未经证实的考古发现到对大沉寂前社会结构的幼稚推测。在官方标准历史叙事之外，这些碎片拼凑出一种粗糙、混乱却生机B0B0的民间记忆。

        就是在这里，赢劾遇到了苏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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